督頭轉動了一下眼珠子，說道：

“猴子在人群中前後尋找那個身上散發香味的女人，結果沒找到。其中一個人臉上沒戴面具，惱羞成怒的猴子飛上前，一把拍上去，居然將那家夥的臉面整個給揭了下來，幹凈利落，毫不拖泥帶水。揭了臉面的人會是一副什麽模樣？實話告訴你吧，一片血肉模糊，面目猙獰，人不像人，鬼不像鬼……”

話聽到此，令狐不甘打斷督頭的敘說，迫不及待地問道：

“果真如此？”

督頭白一眼令狐不甘，道：

“騙你能饒了我的五百殺威棒？”

令狐不甘笑瞇瞇地說道：

“說對了，饒了你這五百殺威棒。說錯了，再加五百殺威棒，直到把你小子的骨頭整酥為止！”

督頭心裏沾沾自喜，說道：

“那我可要抓住這個機會，碰一碰運氣了。”

令狐不甘再問道：

“再下來呢？”

督頭的神情有些沮喪，怏怏不快地說道：

“看見那種情景，我當時就樂開了花。騎在馬上那個幸災樂禍的勁兒，簡直沒法說……接下來嘛，反正我也沒看清楚，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，一個禿驢突然從嘴裏噴出一股火，當場把猴子給火葬了……”

又是猝不及防的兩記耳光，督頭挨得有點冤枉。令狐不甘喝道：

“罵誰禿驢呢？”

督頭急忙改口道：

“該打！屢教不改的臭嘴兒，不是禿驢……是和尚！”

堂上陷入一片寂靜。令狐不甘耷拉著臉，沈吟良久之後，突然仰天大笑起來，笑聲由弱到強，由低到高，呈逐級上升勢頭，笑聲中彌漫著一股焦躁不安的氣息，令人渾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。

令狐不甘這一笑不要緊，惹得坐在堂上的竺尹小姐頓時火冒三丈，拍桌子瞪眼睛，大聲質問道：

“兇犯沒逮著，隱患未滅絕，勞民傷財一場，白白搭配幾條性命，有什麽好笑的？這人怎麽這麽一副幸災樂禍的德行，精神有毛病！”

令狐不甘連連拍手叫好道：

“兇犯是沒逮著，督軍勞民傷財一場以失敗告終。若以成敗論英雄，令狐不甘要理直氣壯地替督頭說一句公道話。雖然是一場折兵損將的失敗，但敗得值，敗得有氣節，雖敗猶榮！”

竺尹氣得咬牙切齒，道：

“越說越離譜，越說越有病！”

令狐不甘洋洋得意地說道：

“從古至今，凡是能夠雄霸天下的大玩家，沒有一個不是患有嚴重心理疾病的人，沒有一個不是嗜血成性的變態狂！”

竺尹流露出極不耐煩的情緒，揮揮手，說道：

“好了，廢話少說。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，以後留下來的後患該如何處置，說出個一二來吧。”

令狐不甘玩起深沈，道：

“當著這麽多人的面，我不想把細若游絲薄如窗紙的一層玄秘揭穿。”

竺尹冷笑兩聲，反唇相譏道：

“嘿嘿，居然玩起深沈，沒看出來。”

令狐不甘點頭稱道：

“是這麽個理兒，天機不可洩露。”

竺尹環視一眼堂上的衙役和督軍，伸手示意道：

“左右，時候不早，都下去歇息吧。”

衙役聽到命令，這才松開被按在地上的督頭。站起身來的督頭活動活動筋骨，一副不忿的樣子，問道：

“就這麽不聲不響的收場了？五百殺威棒不打了？”

竺尹橫眉豎目道：

“欠揍的玩意兒，找抽啊你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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